谢晚芳做了一个很长的梦,梦里乱七八糟,一路行来历历幕幕,她迷迷糊糊间心里知道是在做梦,但当她看见当初父兄因上官家之故被流放追杀的情景时,她仍是心头一紧,随即天地转换,蒲定庸站在被捆绑着的谢承熙面前,手起刀落——
“阿兄!”她倏然惊醒。
“芳儿?!”顾照之的声音很快随着他疾步而来,“你醒了。”
谢晚芳定了定神,才发现自己躺在个陌生的房间里,不等她问,顾照之已道:“这里是薛府,你已昏睡两天两夜了。”言罢伸手从彩雀那里接过了杯子,俯身要扶她喝水,“来,慢些。”
谢晚芳勉力坐起,抬手抓住他:“我,阿兄……”
“他在养伤。”顾照之说完,见她脸色有变又忙道,“你放心,蒲定庸还没来得及下狠手,豫阳伯就已到了。”
“豫阳伯?”谢晚芳有些意外。
顾照之颔首,说道:“他是此次朝廷大军的主帅,不过圣上有密旨让他先行带到肃州,大军还在后面,就连公布他是主帅的令旨也是不久前才宣的。”
主帅居然先大军而动,可真是不走寻常路。
“此法当真闻所未闻。”她不由道。
顾照之笑了笑:“你若知道他带来的密旨是什么,就知道圣上这是有意为之。”
谢晚芳顿了顿,忽然想起云澄,笑了:“是赦免我阿兄,为他正名的吧?”
“你倒聪明。”顾照之微讶地看着她,笑道,“看来圣上应是早防着蒲定庸这般面厚心黑,所以此举正可一箭双雕——既瞒了狄丹,又瞒了大都督府。”
“不是圣上防着,”她轻轻地道,“是相公。”
只有云澄才会在这样的时候还为她兄长的区区之命设下周全之计,也只有云澄,才能用这样一箭双雕的办法说服皇帝如此行事。
他从来都是这样帮着她。
顾照之一顿:“你说云相?”他语气虽带疑问,但其实转念一想已几乎想通了其中关节,“也是,圣上心在大局,估计也想不到那里去。”
便是换作他自己,都没有想到蒲定庸竟然真的胆子这么大,敢如此粗暴地趁机强要谢承熙的命,还想把她也搭进去。而蒲定庸之所以敢这么做,无非就是想打个时间差,便是将来圣上知道了,也不过是只能事后给谢家平个反,却没有什么办法责怪这个“尽心尽责”的西北大都督。
顾照之这么想着,对云澄也就多了几分真心的感谢之意,觉得自己从前认定他只是为了利用谢晚芳还是碍于偏见了。
芳儿既然认云澄是恩师,那自己也就随她认了好了。他如是放下身段地想着。
“对了,豫阳伯说让你这些日子好生养病,”顾照之道,“等大军到了再商议征讨狄丹之事。”
正在喝水的谢晚芳闻言一振:“豫阳伯特意如此说了?”
“是。”他看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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