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地,他只能......只能等待死亡。
这是一场死刑的折磨。
要他在死亡来到之前,在黑暗的恐惧里,在无声的孤独里,亦或者是在无气无水的棺椁当中,慢慢地折磨致死啊。
他笑着。
眼角溢出了泪,很快滑过眼后,流进耳边的鬓发里。
他没有反应,不能反应。
只是安静地躺着,即使意识到了,但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?
他本该安静地被死亡折磨罢了。
开始,只是不辨白天黑夜地飘荡着,只有风声、水浪声,他被黑暗困住,不断地昏睡清醒,循环往复。
猫在一边安静地匍匐着,在他清醒的时候,发出几声叫唤声。
他就会笑笑,在黑暗中。
饥饿好像没了感觉,口舌泛起干裂的痕迹。
在身后的水渗进来的时候,他从昏睡中醒来,感觉到一种不真实的感觉。
棺椁之下,有垫层的,空了个隔间。
也许早就渗了水,他只是没有发现罢了。
是疏忽......还是人为呢?
不重要了。
嗤笑声,撕裂着腔肺,让他发出轻咳。
猫在一边虚虚地叫着。
但是他却不愿就这么照着他们的意愿死去了。
他决定自己死去。
黑暗里,看不见任何的东西,他只能感知,感知到赶工而出的木棺,是粗糙的,是嫌恶地不愿多费精力在这里。
带着劈裂而开的木材的痕迹,在身后的胳膊上,碾压出了深深的痕迹。
常安笑了。
无声地笑,没有发出轻咳的声响。
他用了不知多久的时间,也许是一个黑夜,摸索着靠近了那锋利的木材边缘。
猫在一旁不停地叫唤,在他身边来回走动。也许它看见了他的动作,但是却不明白他要做什么。
常安虚弱的声音,朝它说,“来世的话......不要,再找上我了。”
“呵......不得,善终啊......”
手腕滑过,真的如同刀锋,刺痛只是一瞬,血脉却接连不断喷涌而出,血腥气很快充斥着这个狭小的空间。
猫凄厉地惊吓,弓起了瘦削的脊背,像是在替他叫喊。
它舔舐着那些温热的血,用头来回蹭着他的脖颈。
但是棺里的人却慢慢没了反应,血越漫越多,越来越冷。
风浪在不知什么时候掀翻了木棺,厚重的棺盖被打得移开了缝,凉水争先恐后地拥挤进来,冲淡里面的血腥,晕成黑黑沉沉的血水。
棺椁带着他,在不断下沉。
从那恩赐一般的缝隙里,他看见水面上,泛着淡淡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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